俄國大文豪高爾基曾經說過:「世界上所有的光榮與驕傲都來自於母親!」
坎坷挫折時,母親的包容提供一個最溫暖的避風港;成功得意時,母親往往是你最想感恩與分享的人。
名作家侯文詠的媽媽林金菊,在嘉義縣鄉下教書直到退休,生活重心一直繞著先生、孩子、學生打轉,即使已高齡七十二歲,仍處處替人著想,是很典型上一代的「絕對母親」。
侯文詠自承是一個「不乖」孩子,當小學老師的媽媽林金菊沒有板起「虎媽」的面孔,賦予孩子成長的自由空間。即使長大後,棄醫從文傷了她的心,林金菊仍以沉默替代責難,並調整自己的觀念與心態,學著尊重孩子的人生抉擇。這證明,每位成功的人物背後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,而每個叛逆的心靈,背後也有一顆偉大包容的心。
以下是侯文詠談及母親的口述摘要:
小的時候我很愛玩、很皮,常常被祖母打罵,我都跑給祖母追,等到媽媽下班回家,祖母就會怪媽媽沒在教孩子,媽媽就會為了打給祖母看而打我,我知道被打的時候要叫得很大聲,而且一定要跑到角落,因為只要躲在角落,不管怎麼打都會打到牆角,不管痛不痛,我都會大喊「我下次不敢了……」,我跟媽媽都知道「打要打、叫也是要叫的」,但有時真的會讓我「自然地」放聲大叫,原來不是每次都打假的。
媽媽最常問我的是:「你對人家有沒有貢獻?」
我母親是嘉義縣義竹鄉東華國小的老師,她三十年來都在這不大的村莊教書,鄉下人早婚,很容易就教到一個家族的三代,她看著他們長大,又繼續教他們的孩子、孫子,藉著教書影響她身邊的每一個人。在她六十歲退休的那一天,全鄉的人都來歡送她,整個村子就像迎媽祖似的。
媽媽最常問我的問題是:「你對人家有沒有貢獻?你當醫生有貢獻,那當作家有沒有?到底是在幫人?還是害人?」現在,我每發表一本新書,最讓我掛心的是,讀者有沒有受影響?有沒有改變?年紀越大越覺得「媽媽是我的reference(榜樣)」。
從小我就是一直靠維持成績來換取自由。小學畢業的時候,老師跟媽媽說:「文詠將來不是成大器,就是被槍斃。」媽媽回家後告訴我,我回她:「那你就不用煩惱了,因為我只要不被槍斃,就會很成功了。」到我青少年的時候,媽媽就沒管我了,只是偶爾「碎碎念」我都在讀課外書、不念教科書,但我都考到第一名了還要念什麼?
儘管媽媽年事已高,出於愛孩子的心,我發現她仍不斷地學習、調整自己的觀念與心態。有一次,她跟我說:「你小時候叛逆,我不知道你以後是要當作家的,如果我有先見之明,我就會鼓勵你讀閒書。」媽媽跟我認錯,我嚇了一跳。但我卻告訴她,我就是叛逆,如果當初你鼓勵我當作家,我可能現在就是醫生了。
年輕時我想當醫生有兩個理由,一是祖母因癌症過世。我的祖母在癌症末期的時候,身體一碰就痛,所以我在台大醫院的最後四年,都在做癌症末期的疼痛控制。雖然沒有辦法救回祖母,但是我卻幫到很多人。
二是在我小的時候,媽媽因為工作壓力太大,所以免疫系統出了問題,腳就感染了過敏性皮膚炎跟溼疹,但我從沒聽媽媽喊過疼痛,卻因為那時醫藥不發達,求醫無門。有天晚上我印象很深刻,她整個腳都是水泡、腳很腫,但隔天還是一樣去上課。
為了治療媽媽所以學醫,沒想到在我當醫生的時候,已經有藥物可以直接抹,而且很快就痊癒。當媽媽對我說,「我從做小姐到現在沒有看過我的腳如此光滑過」的時候,讓我覺得很開心。後來我離開醫界,我覺得很值得、沒遺憾了。
媽媽生活的重心是先生、孩子,最後才是她自己
十年前,媽媽生了病必須要開刀,手術的前一天晚上要簽署手術同意書,裡面載明了手術後可能會發生中風等風險,媽媽看到後就說「我不想簽,乾脆不開刀了,如果我死了就算了,但如果我中風你們就會很辛苦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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